飞火（5）最终章
是be
但是现实的两个宝贝还是那么可爱！
在考虑要不要出个番外解释一下这个剧情（叙事不清🐟在线自闭）
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喜欢呀！
笔芯！
23
最近胡老爷子频繁在家里出入，来去匆匆似乎根本也懒得理胡文煊。开始胡文煊还诧异，但是也没有开口问，到后来即使感到奇怪也不想去管了。
听天由命呗。但还是会不甘心，如果因自己那个爸出了什么事而牵连到自己，未免太过可惜。
唯有一次，胡老爷子走出他房间，看到走廊上盯着楼下发呆的胡文煊，沉默地站了一会，也看向楼下。
丁飞俊端着盘子在厨房和餐厅里来回穿梭，忙得不可开交。
“这个还满意，是吧。”胡老爷子突然开口，吓了胡文煊一跳。
“嗯。”
胡老爷子轻轻摇摇头，转身离开。
“在这吃饭吗？”
“你管好自己就行。”胡老爷子转头看向胡文煊，眼里有莫名的悲哀。
胡文煊挑了挑眉，没说话。
窗外雷声大作，他在楼上沉默注视着那个体面但伶仃的背影走出门。他忽然觉得有些难过。这就是他的父亲，他小时候在梦里一遍遍幻想过的，以为能够保护妈妈和自己的，父亲。
他被接到这座金碧辉煌的家里将近十年，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自己的爸。他只知道，他叫胡德正，他有两个儿子，他的产业缺个继承人。如果不是自己是那个倒霉私生子，他们根本不会有交集。
他们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，连生死都应当与对方无关。
他仰头看那个水晶吊灯，晶莹剔透却晃出了他的眼泪。
24
胡德正死了。
是自杀，在办公室里。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体面，拿着茶杯进了办公室，直到晚上整栋大楼都熄灯了，秘书才发现他没出来。
推看门，他安静地躺在老板椅上，桌上她给他新买的安眠药已经空空如也，高脚杯里还有一半红酒。
她一瞬间慌了，第一时间通知了管家。管家素来处变不惊，听到消息只是顿了一秒就立刻安排处理，多次嘱咐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。
挂上电话管家回头，看见小胡少爷站在门口一脸迷茫，“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“没什么大事，胡老爷突然安排要出差而已，让我们帮他安排好事宜，”管家微微欠身，“少爷去休息吧。”
胡文煊沉默了一会，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。
他其实听到了一点，但是不太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。只是那种强烈的预感让他不能不担心，他躺在床上感觉全身皆空，只有头脑清醒着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。
他起身，没敲门就进了东客房。丁飞俊下意识转身面冲房门，看到是胡文煊立刻笑了起来。
“飞飞。”
“嗯？怎么啦？”
胡文煊直直看着他的眼睛。还是一如往常，黑色瞳孔映出他的影像，清晰明了。
丁飞俊已经看穿他了，从头到尾毫无保留，可是于他而言眼前这个人是一团雾，有形而无型。
他几乎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丁飞俊的肩膀。唇齿摩擦碰撞之间他们互相升温。他没有接过吻，但是本能地啃噬撕咬着，仿佛是野兽爪下无处可逃的猎物。
丁飞俊没有抗拒，只是痛楚让他轻轻发抖，双手环住眼前人的颈部，到后来也伸出舌头舔舐彼此的伤口。
他轻轻推开他，擦掉他红肿的眼睛下的眼泪，转身离开。
他很想大哭一场，歇斯底里，但是这么多年他早已失去让眼泪喷薄而出的能力，只能盯着刺目的灯光流下几滴象征性的泪水。
25
大学毕业以后他一直过的不好，明明学了最好赚钱的商科还是没能找到稳定的工作。全家没太多积蓄，好在妻子能干些家务，做家政勉强能补贴家用。
他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，但是压力无从排解，几次甚至想一走了之，转头看见儿子无辜地看着他，只能叹口气对着窗外发呆。
胡德正就是这时候找到他的。他没想到这个大学同学已经有了创业的打算，虽然在校园里他们没有太深的交情但是互相也算熟悉，他知道胡德正一直很有野心，毕业了就进了大公司，让他着实羡慕了一阵。
胡德正的创业准备做得非常好，他把现在的形势和未来走向都分析透彻，他欣然同意和他合伙。但是他不明白，胡德正为什么会找到他？
“我觉得你其实很有潜力。大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。你很多时候想法跟常人不一样，恰恰时机和成功就会留给你这样的人。”
他想，已经活的这么失败了，再拼一把吧。
他们起步的时候很艰难，所谓的办公室在老旧居民楼里，地方拥挤，冬冷夏热。但是希望还是渐渐出现了。他们虽然借了很多很多钱，但是收益的前景一片光明，客户纷杳而至，络绎不绝。
他回头再看当时那个颓废潦倒的自己，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命运这个东西很奇妙啊，给有些人铺了那么平坦的路，为什么偏偏折磨他？
推开门，东西已经空了。胡德正跑了。他去查帐，记录早已被清空，一干二净。
自己又失败了。错就错在信了他自己。
后来，债主追上门。欠的太多了，他还不起的。
那天晚上他和妻子大吵一架。妻子问他为什么要签这么多贷款，第二天他回家的时候，只有儿子在哭。
他轻轻抱着儿子，眼泪一下涌出。不能死，自己不能死，儿子不能没有他。
他知道最近黑道横行，但是浑浑噩噩的他忘了避开。不小心招惹到了一波混混，以一敌十，被打得头破血流几乎昏迷也一声不吭，在街上躺了一夜被好心人送到医院。简单处理了伤口，他蹒跚着回家，儿子饿了一天。
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，又一巴掌。他觉得自己是个残破的提线木偶，没有一点自我，连生死都要被现实牵制。
春节万家灯火通明，他紧紧抱着儿子蜷缩在床上取暖。看到烟火儿子突然兴奋起来，吵着要下去看。
他领着儿子下了楼去了银行，这些天没日没夜做杂工，对还款仍是杯水车薪。汇款完出了大门，看到对面街上一对情侣在放烟花，女孩像极了他的妻子，可惜的是幸福从来和他无关。
他怔怔地站在原地，几乎要晕倒。猛地想起儿子还在等他，人已经不见了。
儿子不见了。多可笑。
他疯了一样想一头撞死，但是心里仇恨已经扎根，疯狂蔓延生长几乎让他窒息。
他加入了黑帮，那群曾经将他打了半死的人成了他的兄弟。
或许上天就是为了让他走上这一步，他心狠手辣，头脑清明，处理杂事和障碍从不犹豫，帮着老大成了这一片的毒王，一路步步高升成了老大手下的一把手。钱早就还清了，但是这还不够。
他想，儿子或许还活着。一定是那个人干的，一定是。
他早早暗里安排了眼线帮他盯着，儿子说不定会在哪里出现。如果儿子还活着，他要带他去从来没去过的游乐园，吃街角新开的面馆，据说那里的拉面特别棒。
手下去了一个村，村里人告诉他，那个小孩早就被杀了。
“诶呦你是不知道啊，那一阵吓死我们了! 就在那个，那个废了的工厂里，死得好可怜啊，才那么小。”
才那么小。他还那么小。
老大去世后，他顺理成章成了新毒王，呼风唤雨。他每天晚上都会从梦里惊醒，看到当初的自己抱着儿子在哭。
光让胡德正死还不够。远远不够。
他要让胡德正用别人的命砌起的辉煌灰飞烟灭，在此之前，他的儿子必须死，他们必须死在绝望里。
让人绝望的最好办法，就是摧毁希望。
道上有名的杀手听说已经很久没出手了。那个职杀虽然年轻，但万无一失，他找到这个人，看着他乖顺的脸庞上冷血流过，苍白似一张白纸。张嘴露出的虎牙是利器，锋芒毕露。
如果儿子还在，现在也肯定也有这么大了。
职杀答应的很快，谁会和钱过不去。
“靠你了。”
让他崩溃倾覆吧，他应得的。
26
“你一定要这样吗？”胡文煊双手插兜，似笑非笑地看着丁飞俊。
丁飞俊一怔，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了枪。消息还是走漏了风声，道上已经传遍了胡德正的死讯。他的雇主，那个已经被复仇的火焰烧成死灰的男人，命令他立刻按计划行事。
他知道如果违抗面临着什么，他们这些人，从来不讲人性。
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？
答应下来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。
更没想到胡文煊早就察觉到了。他真的该好好活着，该去死的只有他爸而已。
“开枪吧。”胡文煊张开双臂，笑着看着他。
他没动。他抬不起来手，这双已经杀了无数人，被鲜血浸泡重塑的手。
胡文煊快步走上前，用力把他的五指从枪上掰开。等到枪已经在对方手里，他才惊醒，立刻冲上去。
胡文煊只是笑着摇头，轻轻推开他。“别害怕，我自己来。”
丁飞俊从没想过自己会失算成这样，看着明明应该活在阳光下的少年抬手将枪抵住太阳穴竟然浑身脱力。视线一片模糊，只有他的影子在不停摇晃，仿佛是混沌中唯一的活物，燃烧着像一团火焰。
他终于在这一刻偏离了轨道。他想和他一起看见未来，无论贫穷富贵，无论光明黑暗，像一对真正的普通人，活在太阳下。
他们可以每天吵架，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一根冰激凌就能哄好，再笑着扑倒在他怀里。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综艺，一起去游乐场，在鬼屋里紧紧拥抱尖叫。
活成这样，哭笑都漂亮。
太晚了。
“别哭。”
End
（这回没有未完待续啦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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